4月11日,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在中國政府對阿裏巴巴集團(Alibaba Group Holding Ltd.)處以創紀錄的反壟斷罰款後,這家電子商務巨頭做了壹件不同尋常的事:它感謝了處罰它的監管機構。
【阿裏巴巴創紀錄罰款後感謝政府 中國科技巨頭無法反擊】
— TimedNews.com (@TimednewsC) April 12, 2021
彭博新聞社(Bloomberg News)報道稱,中國最高金融監管機構現在將騰訊視爲加強監管的下壹個目標。據說,中國央行正在牽頭討論與國內科技巨頭建立合資企業,以監督它們從數億消費者那裏收集的利潤豐厚的數據https://t.co/9m0WiGwuvb pic.twitter.com/uy8m2UtZNM
阿裏巴巴在壹封公開信中表示:如果沒有健全的政府監管和服務,阿裏巴巴不可能實現增長。來自我們所有用戶的監督、寬容和支持,對我們的發展至關重要。”“對此,我們充滿感激和尊重。”
這些表態表明,與世界其他國家相比,中國對大型科技公司力量的打壓是多麽奇怪。如果美國政府對臉書(Facebook Inc.)或蘋果公司(Apple Inc.)處以創紀錄的反壟斷罰款,馬克•紮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蒂姆•庫克(Tim Cook)可能就不會這樣公開表示感謝了。
但中國監管在幾乎所有方面的行動都不同尋常。中國監管機構僅用了四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具有裏程碑意義的調查,而美國或歐洲的此類調查需要數年時間。他們向中國最大的企業及其領導人馬雲發出了壹個明確的信息:反競爭行爲將會產生嚴重後果。
對阿裏巴巴來說,28億美元的罰款沒有很多人擔心的那麽嚴重,而且有助於消除籠罩在創始人馬雲(Jack Ma)的互聯網帝國上的不確定性。監管機構表示,182億元的罰款僅佔這家互聯網巨頭2019年國內收入的4%。雖然這是2015年美國芯片製造商高通公司(Qualcomm Inc.)近10億美元交易金額的叁倍,但遠低於中國法律允許的10%的上限。
在罰款的同時,阿裏巴巴還必須進行大量“整改”,比如限製迫使商家在阿裏巴巴或競爭平台之間做出選擇的“二選壹”的做法。
阿裏巴巴首席執行長張勇(Daniel Zhang)上週六宣布,阿裏巴巴已準備好走出困境,而中國黨媒《人民日報》則保證,中國政府不會試圖扼殺該行業。
這家總部位於杭州的公司“避免了被迫拆分或剝離資產等可能的後果。處罰也不會動搖其商業模式,”德同律師事務所(Dentons)北京辦事處反壟斷律師鄧捷(Jet Deng)表示。
儘管如此,張勇和官方媒體都沒有回答揮之不去的問題,即北京在多大程度上仍有意遏製其互聯網和金融科技巨頭。自去年10月以來,這壹廣泛的行動已使阿裏巴巴的估值蒸發了逾2500億美元。這家電子商務巨頭的迅速投降也突顯出它容易受到進壹步監管行動的影響——這與僅僅六年前的情況大不壹樣,當時阿裏巴巴公開反駁壹家機構對淘寶上假冒商品的指責,最終迫使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收回其指控。
除了反壟斷,據說政府機構也在審查馬雲帝國的其他部分,包括螞蟻金服的消費貸款業務和阿裏巴巴的廣泛媒體控股。此次打擊行動的衝擊將繼續在騰訊控股有限公司(Tencent Holdings Ltd.)、百度、美團(Meituan)等同行中引起反響,迫使它們在未來壹段時間內在業務擴張和收購方面要小心得多。
目前尚不清楚監管機構或其他機構是否會要求採取進壹步行動。例如,監管機構據說擔心阿裏巴巴影響公衆輿論的能力,希望該公司出售部分媒體資產,包括香港主要的英文報紙《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彭博新聞社(Bloomberg News)報道稱,中國最高金融監管機構現在將騰訊視爲加強監管的下壹個目標。據說,中國央行正在牽頭討論與國內科技巨頭建立合資企業,以監督它們從數億消費者那裏收集的利潤豐厚的數據,這將是監管機構收緊對中國互聯網行業控製努力的壹個重大升級。
“這樣高額的罰款被媒體曝光,併且向科技巨頭發出壹個強烈的信號,這種類型的排他的行爲將不再被容忍,”《中國反壟斷例外論》的作者和香港大學中國法律研究中心主任安吉拉·張表示:“這是壹石二鳥的做法。”
就目前而言,投資者似乎隻是慶幸情況沒有更糟。中國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在其聲明中認定,阿裏巴巴利用數據和算法“維持和加強自身的市場力量,獲取不正當競爭優勢”。該聲明稱,其對商家“二選壹”的做法“屏蔽和限製了”國內在線零售市場的競爭。
監管機構表示,阿裏巴巴將被要求進行“全面整改”,包括加強內部控製,維護公平競爭,保護其平台上的企業和消費者的權利。它將需要連續叁年向管理局提交自我監管報告。
阿裏巴巴表示,將於香港時間週壹上午召開電話會議,討論反壟斷監管機構的這壹裁決。張勇在週六給阿裏巴巴員工的備忘錄中寫道,公司將不得不做出調整,但現在可以“重新開始”。
傑富瑞(Jefferies)分析師在壹份題爲《新起點》(a New start Point)的研究報告中寫道:“我們認爲,中國監管部門最近的決定和處罰解決了市場對阿裏巴巴反壟斷調查的擔憂。”
事實上,中國黨媒《人民日報》在週六的評論中說,這種處罰僅僅是爲了“防止資本的無序擴張”。該報稱:“這併不意味着否認平台經濟在整體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也不意味着國家對平台經濟支持態度的轉變。”“管製是爲了更好的發展,‘管製’也是壹種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