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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前顧問稱新冷戰才剛展開 俄中半結盟 衝突不可測


2021-07-31 时刻新闻 | 聽新聞 國語 | 聽新聞 粵語 【字號】

7月31日,據《法廣》報道, 俄羅斯著名政治學家謝爾蓋·卡拉加諾夫(Sergey Karaganov)近日在接受《論據與事實》週報採訪中稱,前蘇聯可能輸掉了第壹次冷戰,但俄羅斯在與美國的重賽中領先,而且這壹次完全有機會勝出。

謝爾蓋·卡拉加諾夫是俄智庫“外交和國防政策委員會”主席團榮譽主席,俄羅斯國立研究大學高等經濟學院世界經濟和國際關係學院院長。2001年至2013年期間,他曾擔任普京的外交問題總統顧問。採訪中,記者問,“妳最近發表了壹篇長文,說‘壹場新的冷戰正在展開’,‘情況最像1950年代’。但在普京和拜登在日內瓦的會晤中,許多人看到了危機已經過去、我們從深淵邊緣撤退的迹象。妳不同意嗎?”

卡拉加諾夫說,“當然,目前的冷戰與以前的冷戰不同。但它現在才剛剛展開。而近年來,敵對言論的水平幾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高。我們國家從未有過這樣的妖魔化。由於大量新角色和新武器係統的出現,戰略穩定性也相當脆弱。而在20世紀50年代,壹場戰爭的開始可能更多是出於選擇,現在則更多是出於偶然。普京和拜登的會晤確實使局勢稍稍緩和,這是壹件好事。但我們那時也有會議。記得赫魯曉夫與艾森豪威爾在日內瓦的會談,幾乎沒有任何結果。”

卡拉加諾夫說,“因此,到目前爲止,我沒有看到什麽改善,但我看到建立壹個新的世界秩序的道路非常艱難。我們正在應對來自西方的猛烈反擊,西方正在失去陣地。而且這種情況會壹直持續下去,直到新的平衡被建立起來,直到西方國家習慣於它的新地位。其不再是壹個霸主--在軍事上、政治上、經濟上和文化上。”記者說,“妳寫道,最主要的是不要捲入壹場重大戰爭。害怕第叁次世界大戰已經成爲壹種時尚,但很少有人害怕它;畢竟,‘不可能有贏家’。而政治家併不像自殺式炸彈襲擊者。妳不同意嗎?”

卡拉加諾夫說,“我對這種觀點非常關注,這種觀點在我們國家和世界其他地方也很普遍。我稱其爲戰略寄生主義。我們習慣了沒有戰爭的生活,併認爲它將永遠如此。但我重申:從所有角度來看,情況都與戰前非常相似。而不是因爲有人要用核導彈攻擊俄羅斯而自殺。但因爲他們想通過各種手段向我們施壓”。

卡拉加諾夫說,“而在完全互不信任的條件下,任何衝突都可能迅速導緻不可預測的升級......此外,在上壹次冷戰中,各國首腦都是經曆過第壹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恐怖的人。他們知道這壹切是怎麽回事。現在,另壹代人已經上台,他們認爲戰爭沒有什麽特別可怕的,壹切都會好起來。我們正在寄生在我們奇迹般地避免戰爭的時期--主要歸功於機會和上帝的意志,他把核武器交給了人類。”

記者問,“妳認爲,俄羅斯正以良好的狀態進入壹場新的冷戰,併且完全有機會贏得這場戰爭。這是爲什麽呢?”卡拉加諾夫說,“沒有所謂的最終勝利--任何勝利都可能是暫時的、幽靈般的。俄羅斯擁有特別豐富的‘從勝利的懷抱中搶奪失敗’的經驗。上壹次冷戰的代價是什麽,當時我們以可怕的代價贏得了偉大的衛國戰爭,卻在壹場摧毀我們的可怕軍備競賽中陷入了數十年。”

卡拉加諾夫說,“但現在有幾個因素可以讓我們談壹談成功的好機會。第壹個是,雖然我們上壹次冷戰基本上是在兩條戰線上進行的,但中國現在是在我們這邊,是壹個巨大的戰略資源。它利用了西方的大部分軍事和政治力量。”

卡拉加諾夫續稱,“第二個好處是,我們現在不富裕,當然,但人民仍然有相對充足的食物,我們不會像那次冷戰後期那樣感到悲慘。當年,俄羅斯的許多精英和民衆都感到不安全和內疚。我們現在知道,真理在我們這邊,這是壹個巨大的道德優勢。”他說,“第叁:我們面臨着壹個更弱的西方,我們生活在壹個更自由的世界,在那裏各國有更多的回旋餘地。當我們擺脫了西方的堡壘--五個世紀以來西方對世界政治、經濟和文化的統治所依賴的軍事優勢時,我們將世界從西方的枷鎖中解放出來。”

卡拉加諾夫說,“但是,即使要擊敗這個正在減弱但仍然強大的西方,我們也需要在國內和國外推行正確的政策。最後,我們的另壹個優勢是,俄羅斯沒有像蘇聯那樣的巨大負擔。蘇聯養活了半個世界,而俄羅斯作爲它的壹部分,養活了所有的聯盟共和國。格魯吉亞是蘇聯人均收入最多的國家,烏克蘭是絕對收入最多的國家。而隨着這些補貼的喪失,他們都變得非常貧窮,這併不是巧合。例如,烏克蘭仍然沒有恢復到1991年的水平。”

記者問,“妳提到了軍備競賽。在日內瓦會議之後,俄羅斯和美國不會再次陷入困境的希望是否加強了?”卡拉加諾夫說,“無論如何,我希望如此。畢竟,我們的優勢之壹是上壹次冷戰的失敗經驗,當時我們完全無望地、毫無意義地陷入軍備競賽,試圖與更富有的對手平起平坐,甚至超越對手”。

卡拉加諾夫說,“‘武裝部隊數量上的平等’--我們壹直在爭取的平等--這壹愚蠢的概念是值得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壹支有效的軍事力量,能夠對敵人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害。它所需要的資金比蘇聯花的錢少很多倍。我們現在部署的那些武器係統:高超音速、機動導彈和彈頭;它們貶低了美國數萬億美元的投資,例如在航空母艦艦隊中的投資。這是要進行的方式。”

記者問,“顯然,克裏米亞海岸的英國驅逐艦的故事不會是最後壹個。西方大國是否會繼續‘製衡’我們的軍隊和政客的荒唐行爲?而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怎麽做--無視挑釁或作出嚴厲的回應,因爲我們知道這可能導緻第叁次世界大戰?”卡拉加諾夫說,“妳必須放鬆,保持妳的頭腦和妳的幽默感在第壹位。現在正在進行冷戰,在這種情況下,這種事情總是有可能發生的。挑釁行爲必須得到處理,或多或少都要受到嚴厲打擊。”

卡拉加諾夫說,“但不知何故,我們沒有注意到發生在我們邊界之外的其他美好事物。例如,最近,我們光榮的太平洋艦隊在夏威夷附近進行了壹次強大的戰略演習。這是壹次出色的行動,令所有人都感到震驚。據我所知,他們大吃壹驚,有人驚慌失措地談論新的珍珠港之類的問題。”

卡拉加諾夫說,“誠然,我們與英國同事不同,沒有侵犯任何人的邊界,因爲我們是正派的人。但在許多方面,我們也是這樣做的。當我們的潛艇在北極地區突然破冰浮出水面,從而將導彈的飛行時間縮短了壹半;這是壹種溫柔的友好姿態還是什麽?是的,我重復壹遍,我們的行爲是得體的--無論是在意識形態上還是在軍事上。但儘管如此,我們的同事應該知道我們容忍的限度。”

記者說,“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再壹次靠近克裏米亞海岸,那麽就可以把他們擊沉嗎?”卡拉加諾夫說,“如果需要沉沒,我們就會沉沒。至少,我們的夥伴們對他們的損失確實感到憤怒,併試圖進行報復,他們應該知道,代價會很高。而它會有多高則取決於我們。讓他們苦惱和猜測。”

採訪中,就俄中關係記者提問稱,“而在友好國家的名單上,如果有的話,會是誰呢?”卡拉加諾夫說,“首當其衝的是中國。今天俄羅斯和中國的關係是我們和中國政策的壹個傑出成就。而西方最大的地緣戰略失敗之壹,不僅讓我們走得更近,而且讓我們在真正的半聯盟狀態下走到壹起。”

卡拉加諾夫說,“此外,我們與大多數阿拉伯國家有着友好和半友好的關係,與伊朗有着良好的關係,與蒙古、印度和許多歐洲國家:匈牙利、奧地利和意大利有着良好的關係。總的來說,我們已經看到了壹個分水嶺,分水嶺的壹邊是‘大美洲’(美國加上西北歐),另壹邊是‘大歐亞大陸’(將包括壹些中歐和南歐國家)。最大的問題是德國最終會在哪裏;目前正在爭奪。”記者說,“談到中國,妳把他說成是‘幾乎是俄羅斯的盟友’,以對抗西方,併告誡說 ‘北京還不會威脅到我們’。妳說的‘然而’是什麽意思?”

卡拉加諾夫說,“仔細分析中國的政策和軍事準備,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在可預見的未來,中國人不會威脅到我們。否則,爲什麽他們會如此有力地重新安排他們的軍事戰略和軍事建設,從陸地到海洋,將大部分資源投入到太空和海軍,而不是陸地部隊?”卡拉加諾夫說,“ 他們不打算爲領土擴張而戰;他們要捍衛其東南和東部邊界。但十年或十五年後會發生什麽,我們不知道”。

卡拉加諾夫說,“我假設中國的精英們會犯壹個戰略錯誤,併遵循中國的壹個傳統方式--建立壹個由諸侯國包圍的中間帝國。那麽中國將有巨大的問題,而且不僅僅是與俄羅斯的問題。無論是印度,還是伊朗,還是土耳其,更不用說日本--歐亞大陸的所有大國都不會容忍這壹點。但是,如果中國人明智地採取行動,我們關係的前景將是巨大的。”

記者問,“在中國共產黨的百年慶典上,習近平承諾要用中國人民築起壹堵鋼鐵長城,任何外來勢力都會在其面前碰得頭破血流’。然而,中國的強大,向新的超級大國的轉變對我們來說是壹種好處還是壹種風險?”

卡拉加諾夫說,“擁有壹個友好的超級大國是壹個巨大的福音。我希望我們不要重蹈歐洲人的覆輒,他們躲在美國的背後,把自己的主權賣給美國,現在正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了解俄羅斯的曆史,以及我國人民和政治階層的心理,我認爲,我們不會向任何人出賣我們的主權。同時,我也希望中國政治階層的智慧。如果我是中國人,我永遠不會做任何針對俄羅斯的事情。到目前爲止,他們壹直在這樣做。”

記者說,“妳斷言俄羅斯的根本弱點是缺乏‘面向未來的意識形態’。 又可以用什麽方式表達呢?”卡拉加諾夫說,“我們必須認識到的第壹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們是戰勝所有偉大征服者的勝利民族。還有成吉思汗、征服了半個歐洲的瑞典卡爾十叁世、拿破侖和希特勒。世界上沒有其他這樣的國家!第二:我們是壹個不僅僅是傳統價值觀的國家——我們是爲了讓人們保持人性。而西方最新思潮所提出的,是將人轉變爲非人,轉變爲沒有性別和曆史記憶、對祖國、對文化沒有依戀的……”。

卡拉加諾夫稱,“第叁:我們是壹個解放的民族。我們把歐洲從拿破侖和希特勒手中解放出來,現在我們正在把世界從西方霸權中解放出來。而我們應該爲此感到自豪。我們也是壹個文化開放性突出的國家,與種族主義完全隔絕。”他說,“這些東西應該是我們進攻性思想的核心。關於這個問題有很多想法;它們是由許多俄羅斯思想家提出的。它們可以被用來形成,然後向社會提出這種意識形態。”

卡拉加諾夫稱,“長期以來,我們有壹種有害的觀念,即民族思想,新的俄羅斯思想,必須從下面發展,不能強加於人。但這充其量不過是閑置或智力無能的壹個借口。在君主製國家,意識形態總是由君主和他的隨從製定的;在更復雜的國家,是領導層和精英。到目前爲止,我們的領導層和我們的精英們還沒有這樣做。但從最新的國家安全戰略來看,這壹進程已經開始。”

記者說,“我記得,早在葉利欽時代,任務是提出壹個國家的想法。甚至科學院也參與其中,但沒有任何作用。有沒有可能人爲地創造壹種被人民接受的意識形態呢?”卡拉加諾夫稱,“1993年,我是準備提出全國性想法的兩個小組之壹的領導人。秘密地,在克裏姆林宮。我的小組最遠在斯大林以前的辦公室開會。我們想出了壹個主意,它與我現在談論的非常相似。但當時社會和精英階層都沒有準備好接受它”。

卡拉加諾夫稱,“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我們隻想 ‘進入歐洲’。許多人當時認爲,我們應該接受存在於西方的思想,作爲我們自己的、民族的思想。但現在,社會已經成熟了。而且也許它甚至開始成熟了。我認爲,發展現代俄羅斯思想的要求現在將落在肥沃的土地上。它隻需要鬆動壹下。”記者問,“這個想法應該以什麽形式被採納--以憲法修正案的形式?”

卡拉加諾夫稱,“許多想法已經出現在憲法中,它們也出現在新的國家安全戰略中。但到目前爲止,除了我國總統的幾次講話和部分外交部長的講話外,我們還沒有係統地提出新的國家意識形態。而這是需要做的。然後全力發動國家和黨的機器,讓‘思想掌握在群衆中’。就像壹直以來所做的那樣--沒有其他方法,也永遠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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