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經濟日報
分拆壹家企業集團(conglomerates)絕非易事,更何況擁有129年曆史、市值高達1,200億美元的美國老牌工業巨擘通用電氣(GE)。通用電氣曾有幾位執行長坦言集團需要精簡,也願考慮分拆,但他們都未能下決心冒險壹搏,直到通用第壹位空降執行長卡普(Larry Culp)出手,才“解決”由已故執行長威爾許(Jack Welch)創造的這頭龐然大物。
【重磅!市值1200億美元的美國百年工業巨頭被拆分 空降CEO】
— TimedNews.com (@TimednewsC) November 28, 2021
奇異尚未決定分拆後各公司的資本結構,以及這些公司的品牌名稱和領導架構。分拆這家工業巨擘,可能要付出約20億美元的壹次性成本,包括分拆、過渡期和營運,幾乎達奇異今年預期創造現金流的壹半。https://t.co/vU009cLCmb pic.twitter.com/jiZXgRjfH7
通用的投資人認爲,分拆行動這壹步早該進行,許多分析師也認爲通用應該捨棄企業集團結構,因爲通用的組織錯綜復雜,就連在鼎盛時期都不合理,在時機不佳的時候甚至曾讓集團瀕臨毀滅。
卡普決策將名留青史
對卡普而言,這項決定將成爲他個人職業生涯的代表作之壹。世人會記得,卡普是把通用拆解的CEO,但同時也會記得,他給了通用壹次適應現代經濟的機會。今年58歲的卡普以“採取正確決策”,持續改善專業技術聞名。他擁有哈佛大學MBA學位,2001年接掌名不見經傳的丹納赫(Danaher),當時他年僅38歲。
卡普仿效豐田汽車生產與管理的成功經驗,發展出“丹納赫業務管理係統”(Danaher Business System,DBS)。在卡普的帶領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丹納赫在接下來的14年裏透過合計逾200億美元的併購案逐步壯大,成爲在業界居主導地位的跨國醫療器材集團。
丹納赫集團在卡普離開後也進行了分拆,目前市值約2,140億美元,比卡普被任命爲執行長時增長2,500%。
卡普接受彭博資訊訪問時堅稱,最初併未決定壹定要分拆通用。他在2018年接任通用執行長時,集團正面臨多項急需解決的危機,包括股價崩跌、承重的債務以及美國證券監管機關的調查。
卡普說:“那時情況嚴峻,甚至有人認爲通用可能付不出薪資。”
卡普指出,把通用分拆爲叁家獨立公司的想法,是在今年春季才提出來,當時新冠疫情相關限製措施開始鬆綁,通用集團降低債務槓杆,改善營運的努力開始有所進展。
在卡普決定將通用分拆前好幾年,集團曾數度推動重大調整,包括減少發放股利、出售部分醫療和噴射機租賃事業。基金公司William Blair & Co.的分析師海曼說:“卡普任執行長後,通用的問題才得以解決,接下來他才能分拆集團。”
多產業領域等待已久
通用的分拆不算意外,多年來投資人和分析師壹直對公司結構提出質疑,尤其是醫療事業,許多人都要求通用挪出這個事業。加拿大皇家銀行分析師德雷表示,通用分拆是“多產業領域等待最久的分拆案”。2001年出任通用CEO的伊梅特曾表示,他認爲集團的結構過於龐大,併決定出售部分金融部門,終止油類營運,被視爲簡化通用集團結構的行動。在2017年接任執行長的佛蘭納瑞也曾提出類似的看法,宣稱會考慮把通用分拆。
然而,這兩位在通用集團效力多年的老臣,都拒絕放手壹搏。據傳伊梅特反對分拆醫療事業,這是他曾經帶領過的部門。佛蘭納瑞則遭董事會指責改革不夠積極。
卡普表示,分拆通用“併非由我獨自決定”。通用也表示,分拆決定獲得董事會壹緻同意。
通用是道瓊工業平均指數的原始成員,扮演重要成分股逾100年,直到2018年被踢出道瓊指數,時間點就在卡普出任CEO前。卡普上任迄今,通用的股價上漲約28%,大約是標普500指數漲幅的壹半。
通用將分拆爲叁家公司,醫療部門預計在2023年初分拆,成爲通用醫療設備公司(GE Healthcare),由最近加入通用,主管醫療業務的阿杜尼出任CEO。天然氣和風力渦輪事業以及其他數位資產合併,在2024年分拆,由目前的電力事業主管史特拉齊克擔任執行長。分拆完成後的通用公司,將聚焦噴射機引擎事業,由卡普掌管。
然而,通用的分拆行動未必能輕鬆進行。2018年初,通用遭揭露長期照護險(LTC)事業短缺150億美元準備金,至今仍需填補。
這些負債雖然不再是無法預測的錢坑,但確實會造成負面影響,除非有人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話雖如此,分拆爲叁家規模較小的公司後,通用沒有太多空間隱藏類似準備金短缺這樣的“意外”,財報勢必不會像過去壹樣雜亂,可望解決長久以來財報令人困惑的狀況。這是壹段充滿考驗的道路,但通用還是找到了壹條邁向正常化的通道,這必須歸功於卡普的明快決策。
工業巨擘包袱太沉重
通用尚未決定分拆後各公司的資本結構,以及這些公司的品牌名稱和領導架構,以通用的悠久曆史、規模龐大和負債而言,這些細節非常重要。分拆這家工業巨擘,可能要付出約20億美元的壹次性成本,包括分拆、過渡期和營運,幾乎達通用今年預期創造現金流的壹半。
佛蘭納瑞原本在2018年規劃分拆醫療事業,但卡普廢除此案,主要原因之壹是公司需要醫療事業的穩定現金流以控管債務,併扶助陷入困境的電力事業扭轉局勢。
如今,醫療事業已不再像過去壹樣,是攸關通用成敗的資產。從2018年到今年年底,通用已透過分割生化事業和GECAS申設機租賃事業籌得資金,把淨債務削減逾750億美元。
與此同時,電力事業已經連續兩季出現小額營業利益,預期最晚明年能開始創造現金流。另外,通用預期整併後的航空和能源事業到2023年可創造高個位數的自由現金流量,無論是否獲得醫療事業的貢獻,這也凸顯卡普對營運的改善。
電力事業不再拖累通用,但由於仍有許多事業和化石燃料有關,電力事業的長期前景稱不上光明。通用日前示警,再生能源事業今年將燒掉高額現金,也不太可能在明年獲利。
卡普表示,分拆後的叁個事業體,電力事業須分攤的債務最少。噴射機引擎事業也將自疫情導緻的衰退中復甦,不過,這也顯示爲何握有醫療資產的好處。航空事業則面臨壓力,須證明即使不以高毛利出售備用的噴射機引擎給GECAS,或者其他資產負債表外的子公司,仍有能力創造疫情前水準的現金流和利潤。
摩根大通分析師圖沙表示,過去從通用集團分離出來的事業,在公開市場表現幾乎都令人失望。至於此次分拆後,各事業體是否能成功,仍待觀察。